每一次作訪談時,有著 sweet tooth (愛吃甜食)的建築師

總是拿出巧克力糖待客,時光流轉間,有關他個人的建築教育過程、

建築思想及藝術觀,就在甜甜的滋味中娓娓道來。


  然而,究竟是何時開始愛吃糖,這件事,我始終不好意思開口問。


  身為王寵惠(中華民國第一任外交總長及司法院長)的獨子,

王大閎的父親盡全力栽培他的教育。民國二十年,王大閎十三歲,

隨著家人去了巴黎,在那裡住了幾個月,請一位法國老師教法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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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那年,我十三歲,貪玩得很,家教老師不在的時候,一定

溜出去,搭四通八達的地下鐵,到處去玩。小孩子的玩,也不過

是看電影、打網球、游泳……這些,記不得發生過什麼意外,

反正,很好玩。」王大閎寫道。


  這個調皮小子,也去了巴黎當時名氣最大的餐廳-美心(Maxim’s),

想必是跟著大人進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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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美心餐廳的黑夜&白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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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打扮入時的客人,穿過一道褪色的寶石華蓋進入悅目的

灰石打造的十八世紀宅邸,內部裝飾令人嘆為觀止。彩繪玻璃

圓頂呈現柑橘、檸檬和簇葉的圖案,映照著底下的家飾閃爍發光。

室內燈光,柔和而又璀璨,詩人保羅‧梵樂希(Paul Valery)

曾形容為:「海底深處被人遺忘的潛水艇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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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所有美心產品上,如禮盒、酒標、菜單上都可以看到這幅漫畫。
     20世紀初,一位經常上門的畫家,將常客的衣著、姿態和表情特徵,
     以詼諧的漫畫筆法描繪,一直沿用至今。


  一八九三年創立的美心餐館,不只是一家餐館,也是一個神話、

一則傳奇。雷哈爾(Franz Lehar, 1870-1948)的輕歌劇

《風流寡婦》(The Merry Widow),第三幕完全以美心的

大廳為背景,然而,他其實根本沒有去過-也去不起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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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美心的咖啡壺


  侍者引領眾人入坐,端來了幾杯 espresso 咖啡,

桌的角落擺了一碟白色的方糖。法國人喝咖啡,加整塊的

方糖(sugar cubes),而非細細的沙糖(granulated sugars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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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調皮小子不知打哪兒學來法國人的習慣,說時遲,

那時快,他用兩根指頭掐起一塊白方糖,在熱熱的咖啡裡

猛扎了一下,方糖半個身子頓時渲染為咖啡色。小子隨即一拈而出,

當成糖果送進嘴巴裡。他深呼吸,整個人沉浸在咖啡和糖的芳香中。


  法國人把這塊浸了咖啡的方糖叫 “canard”,也就是英文

的 “duck”(鴨子)。至於,為什麼要把方糖叫做「鴨子」?

嗯,你問我,我問誰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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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倒是王先生說起往事的神情,一抹神祕的飄忽,令我難忘。

七十多年後的今天,回想起當年在巴黎美心吃「鴨子」的滋味,

甜蜜依然流連在他心頭。


*後記:《數位時代》總編輯詹偉雄15年前曾經採訪過王大閎。他告訴成寒:

 王大閎好像也跟他提過美心的那隻「鴨子」。嘿嘿,如此念念不忘,可見

 有人的牙齒的確特別甜,而且甜了一輩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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